. 【特务局的崛起】 作者:sonic11111
2020年8月19日首发于m系资源聚合
2021年1月2日转发SIS (3)石洞惊情 2037 年1 月12日,13:30黄龙山南麓 从天海市中心驱车到黄龙山一般要从国道走,在沿路通畅的时候,最快需要
大约1 小时的路程。特务局会在国道上设卡排查过往车辆,或干脆封锁通行,但
我知道在国道的北边还有另外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黄龙山下的京奥村,从村北
的土路可以进入梅头坳西侧的山角,那里有一条非常隐秘的山间小道直入梅头坳
上面的一个小山峰,在那里能一览无余地了望整个空阔的山谷。 这条两车道的小路只通往黄龙山下几个小村落,罕为人知,平时车辆稀少,
加上路途走的是近直线,所以比走国道减少了不少车程。加上我又走得急,没多
久,就到了黄龙山南山口的小道附近。一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也没看到特务局的
影子。 还好,没发生意外,一切都很顺利。 我把车停到小道附近的一处小林内,下了车。天上还在零零散散地飘着雪花,
郊区的山风也比城市里大得多,小林里银杏和冬青的树枝上挂着的雪片被风刮下,
打在我的脸上,刺骨地冷。 山道就在树林后面,被一丛灌木掩着,残破的青石阶上铺着已是白色的青苔
和杂草。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附近村子偶尔来山里的采药人或猎户才会通过这条
路到梅头坳里面,现在正值严冬,山道上连一只鸟儿也看不到,别说有人影了。 沿着陡峭的石阶从山口往里面步行一公里左右,就可以到达一处天然的石洞,
通过洞底一处裂开的石缝可以居高临下清晰地看到整个谷底。我小叔就住在山下
的京奥村里,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村里的采药人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山里采杜鹃花和
野果子,这个小洞就是我们歇脚躲雨的地方,所以我很熟悉这一带的情况。 从车的后备箱拿上望远镜,一个人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周围格外寂静,想到
一场可能发生的大屠杀就在不远处,四周就变得阴森起来。一阵寒风吹过,山道
边高高的山毛榉树叶子沙沙作响,寒气肆无忌惮地灌入大衣的缝隙里,让我全身
一阵哆嗦。 这条路虽然难走,却并不长。一场可怕的大屠杀可能就在眼前,我提高了警
觉,为了防备遇上不速之客,拿出望远镜往山路的远处眺望。所幸没有看到什么
异常,我松了口气,这个隐秘的山道应该只有熟悉山里的本地人才能知晓吧。 一片鹅毛大的雪花落在我的手背上,瞬间化成一小滩冰水,雪又飘起来了。
没过几分钟,接二连三的雪花就落在身上,雪下得越来越大,空气里溢出越来越
凝重的冷肃。我加快了脚步,那个小山洞已经不远了,绕过这个小山坡应该就可
以看到了。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远处山谷里依稀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似是人们垂
死时发出的悲鸣,又似是山间野狼的嚎叫,或只是北风在呼啸,时断时续,一波
波在山间回荡,就像青塘中落雨的涟漪。过了山坡后,那些瘆人的声音若有若无、
时近时远,愈发清晰起来,我的心越来越紧,头皮变得发麻。汽车发动声、骂声、
哭叫声、枪声,这些嘈杂的声音混合成一个水陆道场,在山谷里不断回荡和发散。
这些带着回响的可怕噪音就像是从地狱最深处传出来似的,让我的心差点跳出来。 这时候,一切都不需要再去猜疑,一场可怕的实实在在的大屠杀全景图就在
这些声音里呈现出来。 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境。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死,强
烈的窒息感袭来,让我差点无法呼吸。在文明的现代社会里,居然还会发生如此
惨无人道的悲剧。一场大屠杀,几万人可能就在我前面的山谷里被当做牲畜一样
屠宰!这些刽子手,简直连最野蛮的禽兽也不如!我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
手心无意识地握成拳,愤怒、激动、悲伤,同时涌上心头。同时,即将直接面对
这么大规模的死亡,这让我战栗的极度恐惧感使我的大脑变得空白,心跳变得加
速。如果这时候被特务局发现,恐怕也会变成山谷中可怜的人们中的一员,我会
被毫不留情地作为目击者一起处理掉。 冬日雪天惨淡无力的光亮下,雪花开始在整个山间飞舞,可怕的声音从前面
的地狱里不断涌出。这些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我努力想不去听,拼命
忍受着它们带给我的恐惧。此刻,我只想快速到达我熟悉的那个小山洞。在小山
洞里,不仅可以观察到山谷下面,洞里面还有几处隐蔽的地方,可以让我稍稍安
心。 又走了几百米,山洞就出现在我眼力所及处。不顾铺了一层薄雪的山路湿滑,
我快速跑向山洞。我往洞内张望,灰蒙蒙的,可以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石乳。钻
进山洞后,没走几步,四周就变得漆黑一片,黑暗一下子那我整个吞噬掉了。 我蹑手蹑脚地摸着石壁往里走。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那只手用力地把我按在石壁上。不仅我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自己的脑子
也瞬间停止了思想。是野兽?还是人?是等在这的特务?还是黑暗中的厉鬼?喉
咙上传来的痛楚和窒息外,极度的恐惧也从脚底一直冲上泥丸。 几秒后,我渐渐清醒过来,迅速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我的喉咙被一只
手狠狠地掐着,胸口被一个硬物顶着。我努力忍着喉咙的疼痛,一边干咳着,一
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你,你……是人吗?」 黑暗里,没人回答,顶在我胸口的东西更加用力往前压,肋上传来一阵压痛。
但我已经清晰地知道,这是一个人,他拿着的硬物不是刀也不是枪,不然没必要
用力顶过来。想明白了后,我安心不少,索性一动不动,静静等待黑暗中的这个
人接下来的举动。死寂的山洞内,我们互相听到了对方激烈的心跳声。掐在我脖
子上的那只手有点冰凉,却很柔滑,手指似乎又细又长,还在轻微颤动。 紧张又奇怪的对峙持续了将近十秒钟后,我感觉到那只手稍微放开了点,这
个人想让我发出声音来打破这个可怕的静默。 「我,我……京奥村的,来……来,采药,进来……避,避雪。」我吃力地
说道。 依然没有回应。顶在我胸口的硬物捅了捅,那只手又稍稍放开我的喉咙一些,
这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不是特务局的人,悬着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我低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道:
「我不是,坏人……采药的,我,经常来这……你是谁?」 「老实点,不要乱动,我的刀顶着你的心脏。」黑暗中的这个人终于开口了,
居然是女声。 从她掐住我的脖子开始,我就觉得这似乎不是一只男人粗糙的手,而且,这
个人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难怪她一直不说话,应该是怕我知道她的女人身
份会导致危险,反过来说,既然她开了口,就表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警惕了。 「我真不是坏人,坏人都在山下。我经常来这个山洞,碰巧今天好像发生了
什么事!真不应该今天上来。」 不管是否相信我的话,她显然也平静下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山洞,若万一
有特务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也绝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黑漆漆、阴森潮湿的石洞
里探险。我表明自己经常来这,就是想告诉她我就住在山下附近,和山谷里的那
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不是一路的。其实,同样的逻辑也适合她,在这样的严冬大雪
天里,一个女人孤零零出现在这个又冷又黑的无人山洞里,那自然不是寻常女子,
但也不太可能是特务。我们彼此都想明白这一点后,交流就开始顺畅起来。 「我是一个摄影师,我是来这采雪景的。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大概
和你一样吧。我老家在梅头村。从小就在这里玩过。」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这是我们都必须说明的,是我们能友好地一起待在这个山洞里的信任基础。 「我是邻村的,我在京奥村。」我知道梅头村和京奥村两村相邻,只隔了几
里路。 「我知道京奥村,虽然我早就不在梅头住了。」当我报出这两个村名的时候,
就取得了这个女人的初步信任。 「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中也有不少梅头村的,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小伙伴
之一呢。」我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小时候,每年都有几个月在农村住,那时候
邻近的几个村颇能聚起来一群小伙伴,经常一起掏鸟蛋、采野花野果,有时也一
起放牛砍柴,说不准,这个女人还真的有可能以前一起玩过呢。 女人轻笑着,说:「我去过京奥村,小时候。」 「那么,小伙伴!能不能别再用刀子顶着我的胸,一不小心扎进去就不好玩
了。」 「哈哈,听说坏人的血黑,我准备扎进去看看。」她笑了起来。 「……」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居然笑得出来,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识。 她把硬物从我的胸口撤走,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我的喉咙,轻声说道:「你看,
我没什么刀子。你也别想起歪心,我有很多办法制服你。」 说完,她打开手机手电筒,黑暗中刺眼的光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着我。透
过漫射的微光,我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轮廓。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
个子比我稍矮,黑暗中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她很秀气。 她用手机电筒照着她握着硬物的手,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白白净净的手,五个
指头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指微微地抖动显示她有点紧张。那把所谓的刀
原来一个盒子,顶着我胸口的是盒子尖尖的一个角。我心里有点发笑,刚才让我
惊惧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东西,怪不得她比我更紧张。 她放开了对我的控制,已经相信我和山谷里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但依然没
有排除对我的戒心,「你到底是谁?这个季节没人会在山里采药。这个时候来这
个地方,你很可疑!」 「这也是我想说的,你也很可疑啊!这个时间点同样不会有一个独身女人在
这里玩摄影艺术。」 女人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确实不会有,哈哈!」 两个奇怪的人,在一个奇怪的时间,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点,一起经历着一
个不同寻常的事件。这么多的巧合只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两个人都在
撒谎。 从下面的山谷传上来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小了很多,但枪声却越来越密,随
着一串「嗒嗒嗒」的声音想起,瞬间传来了一阵哭泣和哀嚎。 明确了她不是特务后,我现在只想快点摆脱她,急切地想看看此刻那地狱般
的山谷里的究竟。「我不是下面那些人。我们应该不是敌人,现在我想看看下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嗯……」了声表示赞同。在这样压抑到令人窒息、恐惧的空气中,有一
个不是敌人的人在身边,一定程度上,可以互相壮一下胆,万一出事也有个照应。
我竟然觉得她就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你真的要看?下面在杀人,杀很多人,听着声音我都发抖。」她说话的声
音确实在微微颤动。是的,叫一个弱女子独自去面对这些,简直太残酷了。 我走到山洞的尽头,我记得那里有一条约一人宽的石缝,从石缝中远眺,可
以看到对面正下方的山谷。此时,外面已经是风雪交加,凛冽的北风从石缝里钻
进来,让这个潮湿的小洞更加寒冷。不过,当我想到山下那些降兵的惨遇时,寒
冷又算得了什么呢?山谷里的人们大概早已无暇顾及寒冷带来的痛苦了,风雪带
来的冷冻可能已经是他们在感受这人间难得的最后感知了。 对他们来说,面对着刽子手的屠刀和即将到来的死亡,人世间,还有什么可
在意的呢? 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我鼓起勇气端起望远镜准备往石缝下张望。这时,
不知何时已尾随而来的女人,扯了扯我的衣服,颤声说道:「望远镜,注意别对
着光,会有反光。」 我马上惊觉,要小心别被特务发现了。她的这个提醒让我感到自己仿佛就处
于山谷的中央,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弥漫开。我退后
了一步,避开从洞外直射进来的光线,端起望远镜调着焦距。 她说:「你先看,等会给我也看看,我要拍几张相片。」她蜷缩在我身后的
石壁边,虽然我看不到她,却能感觉到她把一只脚贴在我的脚外侧,我们通过这
样微妙的身体接触让彼此的心灵建立沟通,分摊着山谷下传来的巨大恐惧。此时
此刻,这个才认识几分钟的女人就像我的亲人或情人,我们相依为命,共同度过
这可能会影响我们一生的这个下午。 我用望远镜开始对梅头坳进行搜索,镜头里的影像随着焦距的调整慢慢清晰
起来。 梅头坳谷底很宽敞,中间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溪,小溪一直往东流淌,溪水
汇到山边的惊龙潭,惊龙潭水再往山下流去,在后山形成一条瀑布,就是当地着
名的景点小龙须瀑布了。 四万人在这个山谷中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没费太多周章,这个屠宰场的全貌
基本就收于眼底。惊龙潭与山脚之间有一排石楠林,积雪压盖下的茂密树林中,
可以看到林中黑压压攒动的人影,周围到处站着荷枪实弹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
这些士兵两手端着步枪,紧张地盯着林中的这些战俘,他们全身着黑,看上去就
像一群不祥的乌鸦。 我继续调近焦距,看到小树林中被押着的全是男子,每个人的手都被反绑在
背后,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在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后,有些人直接吓得瘫倒
在地上,还有的人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穿着乌黑军服的士兵用脚狠命踢着、用
枪托砸着,嘴巴里骂骂咧咧地逼他们站起来。一些同样一身黑衣的女军官带着大
檐军帽,穿着黑色的短裙和长筒高跟靴,腰间别着手枪,在人群的外层踱步,不
断呵斥叫骂、用一米多长的直鞭抽打着这些可怜的战俘,使唤着士兵们维持着秩
序。 视角从树林开始沿着山脚逆时针转出,映入我眼帘的是西边山脚下一排被绑
着手脚连成一串的男子,他们被两名全身穿着黑色军服的持枪士兵连拉带踹往前
驱赶到已经挖好的一个长条深坑中,然后一个个被强迫着跪倒在坑中。我知道下
面要发生什么,就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往山谷的另一个地方
看去。这样已经挖好的深坑还有十来个,在旁边一些地方,还有士兵用铁锹和铁
镐持续在挖坑中,而被连成一串串的战俘也不断地从树林里被牵出。 士兵们全部穿着深黑色的军服,这是特务局的标准制服,黑色的钢盔上带着
的诡异蛇形徽章是特务局的标志,仔细看一定还会看到徽章中的骷髅图案,我很
难想通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怎么会选用这么狰狞可怖的徽章构图,透出令人极为
厌恶的阴邪黑暗感。 特务局的行动队还被人叫做黑衫军,厌恶的人会暗地里称他们为骷髅局或者
毒蛇局。特务局成立时间并不久,他们行事隐秘,神秘莫测,平时很少有人能看
到他们,今天是我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近距离观察到这么多特务。虽然见到的特务
不多,听得却不少,我不仅听了坊间很多关于他们残暴无道的传言,更是从归档
的卷宗里了解到很多他们无法启齿的龌龊勾当。 他们就像一群地狱来的妖魔,令我十分厌恶,同时,我对他们隐隐地恐惧感
也从心底升起。望远镜里出现这些黑衣特务的时候我尽量快速躲开,我只关心那
些在待宰等死的可怜俘虏们悲惨的命运。 我要尽量多看一点,把他们焦灼绝望的眼神记在心里,根据这些见闻写一份
详实的报告,等待一个成熟的机会公布出来。 从没见过杀人,今天却把几辈子的份都补上了。又一阵枪声在山谷中响起,
接着是有人纷纷倒下的声音,然后树林中响起了一阵骚动,这个过程在这个冬日
的雪天中不断重复上演,这样的屠杀小组还有十几队,分布在山谷的各处。 梅头坳里的溪水泛着红光,惊龙潭本来墨绿的水色,现在也被鲜血染红,呈
现一种非常污浊的色彩。我仿佛看到了山谷中飘荡着很多灵魂,他们在和飞雪共
舞。人的生命在这里分文不值,就像一堆垃圾似的被随意遗弃,灵魂就这样与肉
体分离。 我的心情寒冷如冰,泪水不禁挂满了脸颊,热泪流过冰冷的皮肤然后迅速地
变成一串冰渣子挂在下巴上。 这令人发指的屠戮让我悲愤得发抖。 用脚勾着我的女人仿佛也感受到了我的悲伤,在一边呜咽起来,她哭得越来
越悲痛,让我感到更加心酸了。 「不要哭了……」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而我自己的眼泪却无
法控制地畅快地流淌着。由于眼泪和鼻涕塞住了鼻孔,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嗯。」她慢慢安静下来,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 「别伤心了……」她用衣袖擦着我脸颊上的眼泪,然后恨恨地说:「这群禽
兽,我们要记录下来,迟早要他们算帐。」 除了石缝外漏进来的几束光,洞内一片漆黑,虽然我看不见女人的样子,内
心却觉得和她十分亲近,我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会的,他们一定要付出代价。」女人把身体贴在我的背上,我们就像一对
情侣相依相成,在患难中无言地交流着心声。虽然,我们认识才不到半小时,彼
此不了解对方,甚至连长相都没看清,此刻两颗心却是在一起的。 梅头坳已裹上银妆。厚厚的浊云隙缝里漏下冬天的日光,东北风呜呜地吼叫,
夹着鹅毛大雪在旷野里肆虐、奔跑,仿佛是飞舞的锐利的剑气,刺穿了在雪天里
蜷曲着的愁眉紧锁的人们稀薄的单衣,他们暴露在衣服外的粗糙脸皮被它划了一
刀又一刀,难熬的疼痛,但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相对于人
生最可怕的死亡而言,等待它的过程可能更加折磨人。 对这些安坐待毙的人来说,哪怕看到只有萤火虫般暗淡的火星都足以成为他
们心中的希望。现在的我,可能就是身后紧紧贴在我的背上体如筛糠似的女人的
心里依托。她似乎忘记了我们彼此之间甚至连姓名都还没通报,连来到这里的理
由都夹杂着满口的谎言。我觉得背后贴得越来越紧了,对我来说这同样是心理的
一个宽慰,一定程度上舒缓了我紧张的心境。 我想转过身抱住她,让她停止战栗,让波涛中颠簸的这叶小舟停靠在我的港
湾中,但我忍住了没有这么做。 「等下我能用你的相机拍些照片么?我想留点证据。」我语气变得坚定。在
一个弱女子前我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她沉吟了几秒钟,似乎才醒过来,轻轻地道:「是的,要拍些的。我不敢拍,
你来吧。」 我接过她从后面递过来的摄影机挂在脖子上,说:「我要再看看,选几个合
适的角度,拍一些清楚的。这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要送这些刽子手上断头台。」
我有些咬牙切齿。 「你要快一点,我担心这里不安全。拍好后我们赶紧离开。」她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今天幸亏有你在,真好!我不敢看下面,不敢拍。」她欲言又止。 一个女性摄影师在这样的大雪天独自跑到深山老林里搞艺术创作,恰巧遇上
一场几乎不可能遇到的屠杀事件,这种故事只能出现在玄幻的小说中,我是不会
相信的。这个女人显见不简单,甚至她可能早就知道在梅头坳会发生一件惊天动
地的大事,用相机记录下这个事件是她的任务。我不能对她没有戒心,我提醒自
己。 …… …… (4)喋血双姝 2037 年1 月12日,14:30黄龙山南麓梅头坳 我拿起望远镜继续在山谷里搜索着各个角落,这时,有一大队战俘被荷枪实
弹的黑衣特务们从山脚下的树林里押解到山谷中央的那条小溪边上。这群人有两
三百人左右,被特务们松绑后就在空地里四散开来,场面开始喧闹起来。小溪上
飘着雪凝成的浮冰,显得格外的冰寒。他们有的活动着由于长时间捆绑而生痛的
肌肉和手足,有的摇动肩膀来抖落身上的积雪,有的轻轻跳动驱赶着刺骨的寒冷。
人们轻声地哭泣着、呜咽着,还有些骨头硬的站在那里怒视着特务们,他们或站
或坐,就在小溪边上开始休息。周围大量的黑衫军持枪盯着他们,只要哪个人有
任何抗拒的异动,可能立刻就会被击杀。 关在屠宰场里的猪总是幻想着屠夫把同伴先宰杀端上餐桌,人们往往为着一
丁点渺茫的盼头,就丢弃了反抗的欲望。这些战俘们大概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被单
独汇聚到这里来,有人可能还以为有了生存的冀望,人群出奇地安定。黄泉之门
已经为他们打开,比良坡的不归路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心里还
留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着,憧憬着生机。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犹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落在梅头坳,大地就一片
雪白,好象世界都是银白的,闪闪发光。雪花那么纯洁,那么晶莹。 就在这群双眼中闪动着对生命无限留恋的衣衫褴褛的男人边上,一百多米处
外,有两个全身黑衣的女人宛如大地的精灵,亭亭玉立在洁白的雪地上,犹如点
缀在鲜白奶油蛋糕上的两颗黑莓,美得让人目眩。 不知怎地,这两个咋看之下极为赏心悦目的女人,让我感到十分紧张。两个
红粉佳人站在如此冰冷而血腥的大地上,突兀且不合时宜。形成的强烈反差感,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估计这辈子就很难再忘记。她们带着一种异样的诱人魅力
和非凡的艳丽,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令人绝望的黑色混沌气息,那是一种腐朽和死
亡的味道。 两个女人打扮一模一样,都是一身黑色劲装,个头略高的一个留着金色长发,
长发的两边往旁边打着卷,中间末梢一直垂到背下,另一个女人留着整齐的过耳
下的黑色齐刘海短发。两人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镂空蕾丝神秘面罩,面罩后露出美
丽的眼睛,眼神异常空洞无神,甚至感觉比这深冬的大雪还要冰冷。血色的烈焰
红唇配上惨白病态的脸色,显得非常诡异和妖魅,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与其他别着手枪、拿着皮鞭的女特务们不同,虽然都一身黑色装扮,这两个
女人的衣服却并非特务局的标准黑色军服。紧紧包裹两具美丽酮体的黑色漆皮紧
身衣在雪地里反射着妖艳的黑色光泽,修长的美腿上穿着编绳的黑色过膝高跟皮
靴。她们婀娜地玉立在那,长长的垂自雪地并随着北风飘动的黑色披风下,漆皮
紧身衣闪闪晃动着雪地的反光,展现着女人异常性感的魅力,对周围释放着无形
的压迫力。 她们一前一后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雪花飘落在身上,黑色的披风在
寒风中飘转翻滚,就像两尊美不胜收的艺术品。虽然她们如此美丽,能吸引任何
男人贪婪的目光,带给他们无限的遐想,但我知道,在这样的一场大屠杀的现场,
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战俘是不会有任何福利的。 无论从脸蛋还是身材来衡量,两个女人无疑都属顶尖美女,但她们的脸上却
都带着本不该出现在美女身上的残酷和暴戾的气味。女人们散发出那种只有死亡
的国度才有的令人无比恐怖和压抑的幽冥之气,浑身透出强烈的死亡气息。仿佛
她们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她们异样的美丽,却让人只想逃离。 很快,我就看到这两个性感的尤物露出了她们狰狞的锋利牙齿。她们动起来
了。 两人同时缓缓地把右手伸向肩后,飞速地往上一抽,一柄一米多长略带弯曲
的单刃长刀就各握在了手上。雪亮的刀光在雪地中闪耀着,一点摄人的寒芒从刀
尖一直向刀柄处移动,然后飞向远方。刀的主人饱含深情地盯着刀刃,眼睛里闪
动着激动,眷恋的眼睛中饱含着对爱刀的疼爱,还带着躁动的欲望和难以抑制的
饥渴。 持刀的黑发美人一转头,性感的蕾丝眼罩下毫无波澜的眼睛,正好和望远镜
中的我相对,于是我就清楚地看到了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眸。漆黑的瞳孔深邃
而浑浊,就如一个乌黑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亮光,把眼中的白色挤在一角,似
乎有一股可怕的黑气在她的眼上萦绕。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我感到
背上一阵阵发毛,感到浑身不适。我吓得赶紧躲开她的视线,我以为差点就被她
发现了,浑身冒出冷汗。 所幸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黑发美女很快就从我的方向移开了视线,转向她
的目标,小溪边那些将被她残忍碾杀的猎物们。 两个女人动作出奇地划一,就像一个人似的。她们惨白精致的脸上终于露出
了难得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恶狼盯着落单的小羊羔,咧开满是利齿的血盘大口,
嘴角流出贪婪的口水。虽然她们都是一流的美女,且性感诱人,但那冷如寒冰的
笑容却丝毫无法令人愉悦,让正注视着她们的我心里愈发变得惊悸。 随着黑色的披风被风卷起飘在了身后,黑发女人就化作了一阵黑色的旋风,
向目标风驰电掣地闪了过来。金色长发的女人也不甘落后,金色的美丽长发飘散
在雪天里,闪出金色的流芒。她们反手拖着长刀飞速往人群方向疾奔而来。细长
的刀尖摩擦着雪地,溅起四散的冰花,黑色绑带长筒靴的高跟敲击在雪地上的声
音和手上长刀的刀头磨地的刺耳声,交织成一支死亡的前奏曲。 她们的奔驰就如天际的流星一闪而过。在望远镜里留下两道黑色的带着闪闪
光点的残影,倏忽之间就飞出了我的视场之外。当她们重新出现在我的眼中时,
已经落在人群边了。就像两头饥饿的野狼冲进了羊群,她们开始了单方面的撕咬
和猎食。 几乎就在同时,人群外围的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眼看着两道黑影从远处疾
驰而来。他正惊诧地疑惑着,这是什么东西以如此速度往自己方向飞来,他努力
瞪大眼睛想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注定不会明白了,这可能是他在这个
世界的最后一次思考。那两团黑影以超出男人大脑转动频率的速度倏忽即至。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还没看清楚黑影是什么,甚至连惊呼也没来得及。一团
黑影掠过,那黑色的旋风中闪过一道白光,男人已经身首异处。带着一截颈椎的
人头直飞上天几尺开外后,才在天上飞洒着鲜红的血点翻滚着掉落在雪地上,又
在雪地上往前打了好几圈才停住。飞落的人头上,死鱼一样的灰色的眼睛圆睁着,
似乎还想看清楚到底是谁要了他的命。 粘稠的血柱从无头的还立着的脖子处激射出来,就像盛大的喷泉一样,在天
上幻化出水幕电影一样的血雾。然后,这具无头的还温热的身体才慢慢向刀锋劈
过的方向倒去,随着心脏最后的搏动,断断续续地涌出最后的鲜血。过了好一会
儿,才因心脏完全停止跳动,血液开始从喷发的洒水变成涓涓细流缓缓从断头处
的血管里渗出。一个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在梅头坳的雪地上,留给这个刽子手的
只有黑色漆皮紧身衣上的点点血星,这是狼和羊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交流。 这个可怕的女魔鬼挥出的这一刀直接削飞了一个男人的头,男人的颈椎骨根
本没有对这次攻击产生一点阻力,锋利的刀锋就像切开了一块豆腐。女人把刀回
收,横在丰满的胸前,用纤长的手指轻拭刀锋一侧的鲜血。 亲眼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幕,旁边的另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同伴无声无息地变
成一具无头尸体缓缓倒下,他的眼睛中露出无比的惊讶,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就像
是看到了此生未见过的灵异事件一般。刚刚还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却
已被分成两份,看到掉在地上的头颅上依然圆滚滚睁着的眼睛正瞪着自己,他的
身下突感一热,裤管中已淅淅沥沥地滴落黄色的液体。在一个绝顶美女的注视下,
男人居然可耻地失禁了。 女人歪着头,黑色的短发斜向一边整齐地垂落,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不
成器的男人。嘴角咧开,似笑非笑,不知是在讥讽男人的无能,还是对自己施加
给这个男人心头无比的黑暗而愉悦。 滴血的长刀在女人的手上娴熟地舞出一个刀花,雪亮的寒光映射在男人惊恐
的脸上,让他的恐惧迅速地极度扩大,简直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了。 在山上的我,同这个男人一样,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的命运。如果说刚刚倒
下的那个人因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让我回过神去惧怕的话,现在我紧张地几乎
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不知何时,女人已和刀如同一体,黑白合一的影子穿过男人的身边。刀锋在
空中画出一道绚丽的白光,「濮」地一声,把他的左侧手臂切飞后滑进了胸膛,
然后从肋骨的空隙里划过胸腔和脊柱从右肋滑出,被刀划过的地方就像磨平的石
面一样平整。几秒后,男人上半截身子才慢慢地倾斜着从下身的切口处滑落。被
削尖的脊柱掉到雪地上,直直插在那,就像一个古希腊的石膏像。然后,胸腔就
像炸开似的,大量的血一下子爆开来,发出「哗哗」的响声,内脏顿时滚落一地。 瞬间毙命的战俘身上飞溅出大量液体,「唰」的一声泼在这个魔鬼身上,漆
黑的紧身衣和过膝高跟皮靴上就被泼上了酱油一样稠密的鲜红血浆,她的全身都
几乎被还散发着热气的鲜血染成了深红色。 在寒冷的空气中,以女人平滑的小腹为中心,血液在漆皮皮衣上流淌,顺着
优美的身体曲线,缓缓地沿着修长平滑的美腿流向高跟皮靴,然后,血水沿着长
长的靴筒汇集到靴子的高跟上,一滴一滴落到雪地上。裹住滚圆胸部肉球的黑色
漆皮紧身衣也被血溅满,随着她运动后的喘息,丰满的胸脯有节律地跳动着。这
个恶魔本来惨白的脸蛋因激烈的运动和杀戮带来的兴奋,变得有了一丝血色,美
丽的脸上和整齐的黑色刘海布满了被溅到的零星大小血点,一些稍大的血滴顺着
脸颊一直流向雪脖,钻进高领的黑色皮衣内。 她杀人的速度太快了,一刀下去干净利落不留余地,望远镜根本无法捕捉到
这么快速的动作。流光瞬影之间,两个活人已经身首异处,留在我眼里的是满目
的鲜血和悲恸。 她的眼睛似乎只有在屠戮生灵时,才会闪烁出属于她的光芒,那是对鲜血的
渴望和对杀戮的执着。她已经不是人,而是专门为杀人而来到这个世间的厉鬼。
美丽的黑衣女人,浑身浴血,就像一个从地狱深处走来的血人,手中反握长刀,
玉立在纷飞的大雪中,宣告着前方这些可怜虫的死期。 纤美和残暴,此刻是如此地协调,而又如此地违背常识。一个本应该柔弱待
怜的女人,居然是一个杀人如割草的可怕杀人魔。 在黑发女子大开杀戒的时候,就在她身后几十米处,她的同伴也在不甘示弱
地收割着生命。 在轻轻巧巧地夺走了第一个人的性命后,紧接着她对自己的下一个猎物飞跃
而起。高跟长靴随即踢出,那看似柔美的玉腿蕴含着几乎违反了物理定律的巨大
怪力,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就被这股可怕的力道整个人踢飞出去。 女人的身体并没有停住,而是不可思议地紧随着被踢飞的男子飞去,恐怖的
长刀递出,从男子的腹部而入,瞬间直插入他的躯体,刀尖从男子的口中冒出。
她下刀的时候,恶毒地刻意不去戳穿男人的心脏,好让自己能欣赏男人最后几秒
那绝望的表情。 这个金发的西方美女,比她的同伴似乎玩心要更多一些,看着人临死前绝望
的眼神,就像品尝最好吃的点心。这个可怜的男人一下子还回不过神,他只感到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从肚子里进入,从口中穿出,他甚至还来不及品味到疼痛。他
惊奇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绝美的金发美女,但显然他已经无暇领略到这个美女致命
的诱惑了,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在倒数秒了。 这个有着一头美丽金色长发的女人显然不是雅希人,身高比同伴略高,起码
有一米七五以上,脚上又穿着高跟靴,比眼前的男人高了一大截。她居高临下地
与男人逐渐涣散的双眼对视,调皮地眨了眨一对有着长而弯的睫毛,却散发着浓
厚死亡气味的美眸。然后扭动了几下已经顺着刀柄整个伸入男子小腹里面的手,
慢慢旋转着刀柄,尖利的刀锋在男子的口中转动,嗑落了他的几个门牙,连根绞
下了他的舌头。 这是她在提醒着自己的玩物,你就要死了,会很痛,继而享受着变态的快乐。
她穿着过肘皮手套的手使劲往外一抽,男人的整个肚皮和肋骨,一直到下颚,顿
时全部被刨开,鲜血瞬时蹦出来,满满地浇了她一身,就像是给她洗了个热血浴。 在这格外漫长的几秒种后,人群终于有了反应,各种凄厉的惨叫声几乎瞬间
一起响起,回荡在山谷中。 这个瞬间,山谷中只有两个嗜血残暴的女厉鬼和一群手无寸铁、早已是惊弓
之鸟的战俘,还有就是几秒钟前还活灵活现的血淋淋的几具尸体。 我仿佛和山谷里的人们一样,在这个绝望的大雪天中,只见到两个艳丽的女
恶魔各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刀,不知何时开始就悄然出现在那里,然后四个同伴
就像平时训练时用的假人一样被切成两半倒在地上,映入眼睛的是血的喷泉和染
红的雪地。 还没等人群回过味来,两个全身黑色的幽灵已经同时往不同方向散开,她们
拖着长刀就像饿狼扑入了羊群。 她们在雪地里飞舞的丽影和刀光融为一体,飘扬的发丝在风中四散而开,挥
刀杀人的动作像舞者般优美,每一刀的送出都会轻松地收割一条人命。长刀如同
手术刀般精准,在战俘们身体最柔软处切入,从身体的另一侧拉出,中刀的人甚
至连哼一声都无法做到就歪歪斜斜地软下来,变成一具还留着余温的尸体,然后
在冰雪中快速地发青冷却。 当人们反应过来时,人群的前面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眼见这两个厉鬼在人群中割草一样地砍杀,战俘们眼睁睁看着这两只野兽张
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都被吓得心胆俱裂。他们发出各种奇怪、嘈杂、悲惨的嚎
叫声,在这个白茫茫的冬日里就像在演奏一曲悲壮的交响乐。 他们四散逃窜,只恨爹妈少给了一条腿,拼命地想远离这两个地狱来的女修
罗,场面混乱不堪。 日光透过雪片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雪地里已经变成一副地狱般的恐怖情景。
洁白的地面上洒满了鲜血,到处散落着支离破碎的尸体、被砍断的手、血淋淋的
内脏器官、滚在地上的头颅,简直只有恐怖片中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一时之间,山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两个女人的周围堆满了尸体和残
肢,地上流淌着大量的鲜血,她们每行走一步,高跟靴的靴跟都会带起地上浸透
血的冰泥。 这一刻,她们就是这个人间地狱的死神,真正的女死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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